薛定谔的摩尔量

快乐电竞

黄家袁林 [三十度海和miniso耳机]



 hjylszd! !上头磨了两个星期的产物,前后衔接有点混乱。

 时间线都是瞎掰的主要是我忘了。


  交往前提


  


  他温柔吗,他当然温柔。


  黄名宇也不太记得是谁先开的口,谁先喊谁的名字。他俩看起来毫无交集,又好像命中注定要向对方递出一只手——就像很久以前,也没多久前的一个晚上,他小心翼翼地试探,抓住他半根手指。空调调得很低,袁广泉的手指有些凉,所以他干脆转动手腕整个握上去,用大拇指缓慢摩挲他的掌心——心照不宣地。


  就像六月的盛夏不会永远停留,夏季风从海上迁徙到陆地,水汽飘到梅溪湖上空,淅淅沥沥将落未落,裹挟着云气又往北方飞去,南方看不到秋天将至,只知道日子一天天往九月去了。所幸袁广泉现在离他不算远,出门左转按下门铃就能看见。


  叮咚叮咚,黄名宇想,那我怎么办。


  


  何宜霖抢走了何亮辰的小佩琪,疾风般穿过走廊留下一串绕梁哈哈哈,后者追得十分勉强,只好大喊:“我一周不理你!”


  哦,他拿出手机,点开对话框输入又删除输入又删除,往复三番后索性闭眼按下语音键。


  “我今天不想理你”


  


  昨天他给袁广泉发,广泉Q,QQQQ。他不厌其烦地打了很多个Q,问,你在干什么呀。


  可是现在,上午十点三十五分二十七秒,温温柔柔的袁博士没回他,尽管晚上他们见了面吃了饭,还一起逛街,袁广泉拿起相机拍他,眼睛藏匿在镜头后,黄名宇甚至可以想象他的睫毛安静地排成一道弧,瞳孔深处倒映着镜头里的自己。袁广泉不喜欢出门,不喜欢运动,甚至喜欢躺着大于坐着,但他还是陪他去抓娃娃,去买书,玩幼稚的游戏——好像梦一样的夏日限定。


  不想了不想了,黄名宇把脸埋在柴犬里打算睡一觉。而数羊数到第二十三只的时候,手机冷不防一震——


  快递消息还是垃圾广告,大概是后者,因此他半阖着眼不甚热情地摸索到手机按开:


  袁广泉给他发的语音。他顿时爬起来找耳机,踢翻了硕大的河马和几只小熊,在混乱的被子堆深处翻出一条耳机凑合着带上,于是他的广泉哥的声音从miniso的二十块耳机里流出:


  “好啦,都是我不好。”


  声音有些失真,好像隔着五万英尺传来的,模糊遥远。他听了五遍,察觉到一点点敷衍的意味——毕竟上次,上上次,他都是这么说的。事情的前因后果,个中缘由他从来不过问。忽然黄名宇觉得有点悲伤,把下巴搁在小玩偶上给他打字:“你每次都这么说——”


  袁广泉大概一直在线上等他回复,几乎秒回了一段语音:“中午一起吃饭吗?”


  我不理你了,我一周都不理你了。黄名宇恨恨地想,然而还是回了个 好的 给他。


  


  袁广泉现在坐得笔直,这是他潜意识中需要聚精会神的动作,虽然他也不知道就回黄明宇一个消息为什么要这么隆重。他胡乱想过黄明宇怎么就突然离他这么近,闯入他划下的那一小块舒适区还在里面住得如鱼得水——他在寒冷的北国度过漫长的青春,按理回国后和生长在终年盛夏的南方人没什么好聊的——但他们就是可以聊得来。


  何宜霖说黄名宇这小孩挺可爱,他也觉得。好像他们都觉得黄名宇可爱,所以袁广泉才觉得他可爱,他们的他们,黄名宇离他又格外近一点。昨天他们一起去吃饭一起逛街,举起可可爱爱的儿童相机时他似乎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“过于幼稚”。


  最后他们还是没买,可爱是一回事,鸡肋又是另一回事。袁广泉告诉黄名宇你就算拿60p老年机拍照也拍得好看,我给摄影师加鸡腿。


  黄名宇听到夸奖果然毫不犹豫地开心,翻开手机就要给他再拍几张。他手机里估计存了不少自己的照片,袁广泉想,拍吧拍吧,什么时候会觉得太占内存删了。


  于是他敷衍地推阻了会儿镜头,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给他拍。


  生活在粤地的小孩可以没见过雪,而他在莫斯科漫长的冬夜里不能不无数次凝望白雾弥散的窗棂。


  

  今天小黄同学生气了,缘由可以有很多种。


  于是他把手机举到嘴边,用惯常哄人的语气道:“好啦,都是我不好。”


  黄名宇像是被安抚好了,安静了很一会儿,袁广泉举着手机盯着柴犬头像发呆,后知后觉打算捡起swich时那边忽然又弹信息来。


  你每次都这么说。


  袁博士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我太难了,嘴角绊了绊,按下语音键回复。


  “中午一起吃饭吗?”


  对面一直在输入中,结果半天就打了俩字。


  “好的”


  

  两个人曝光率都不怎么样,就干脆没带口罩,仗着没人敢认肆意妄为。


  黄名宇见到袁广泉那一刻忽然没了想法,只是委委屈屈扯他的袖子。袁广泉偏过头看了他一眼,一副好像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,蜷起食指隔着衣袖和他碰了碰,示意他拉住。


  袁广泉今天在惯常的白t外套了件衬衫,是黄名宇的日常穿搭,而黄名宇今天特地只穿了件T恤——太默契的不默契,这样乍一看好像两人互换了衣柜。想到此处黄名宇又多开心一点,几乎把刚刚莫名的伤感抛诸脑后,雀跃地问去吃什么。


  他掰着手指数,有蒸羊羔、蒸熊掌、蒸鹿尾儿、烧花鸭、烧雏鸡、烧子鹅……袁广泉哈哈哈哈了一会,手指贴着下巴做思考状,忽然指了那边一家貌似新开的潮州卤鹅问:“吃这个吗?”


  黄名宇一愣,随即鹅鹅鹅鹅鹅鹅,一边鹅一边说你难道要吃我嘛鹅,意识到这话有点怪又很快闭嘴了。


  “……广泉Q你随意就好,不用迁就我,”他开口闷闷说。


  “没有,”袁广泉停下看着他,“不是迁就你,是迁就我。”


  


  他们点了一碟卤鹅,一盘蚝烙,两蛊鳗鲡汤。此外各类炒稞米稞琳琅摆了一桌。味道很正宗,至少老板是地道的潮州人,讲一口地道的潮州话。也可能是因为老板是潮州人才不自觉也对菜品的味道保留肯定,我并不是什么美食鉴赏家,要说起来也不过家里长辈做的来的好吃。黄名宇拿筷子拈起一团稞条,抬头看袁广泉居然吃的津津有味,只好依样卷巴起送入肚肠。


  “潮州很好玩的。”黄名宇忽然开口——他们聊天总是漫无目的的开始,“潮水退了又去,往往复复。你可以来看海。那种夏天的,温暖的海。”


  也许还可以还有我的家,和我阿公阿婆。他在心里补充。


  袁广泉好像对卤鹅兴味盎然,蘸了蒜泥醋碟送一口入嘴,细嚼慢咽了才缓缓开口说,“好呀,什么时候。”


  陈述句式地,好像在应付一件无关痛痒的客套话。黄名宇看了看袁广泉从袖口延伸出来的一截白细的手腕,线条干净利落,握上去却是冰凉地,与室外温度无关,纯粹是被雪国经年的风霜同化。他没功夫挤出微笑,只是往语气里塞了些不切实际的期望:


  “随你有空。”


  


  这是一顿似同寻常又不同寻常的一顿午饭,没什么特殊点,一切的完美注定要发生,与既定轨道相悖的应该被一笔带过。袁广泉也不愧是他,慢条斯理地奇迹般吃完所有点单居然不觉得撑,稍微伸了个懒腰就打算回房间了。


  黄名宇直觉上有什么事要说的,而一路穿过广场进酒店,直到慢吞吞走到房间门口还没想起来,只好一把拉住袁广泉喊他等一下。


  喝茶。他说。


  


  很可惜上次一罐好茶被一群蜂拥的茶友瓜分了,美名其曰内销土特产,他横竖没找到一根叶柄,只好悄悄偷了包酒店配送茶包扔茶壶里。他假模假样地刷洗茶盏,斟茶,倒了又沏一小杯底,末了双手奉上。


  可惜了我一套上好功夫茶具,黄名宇端起茶盏时居然想的是这个。


  “好喝吗?”他殷切地问。


  袁广泉一时被拉来喝中午茶,有点迷茫,但还是十分捧场地说好喝好喝,你泡的还能差吗,笑着问再来一杯可以吗。


  “不可以,”黄名宇举着茶壶,一下下拿大拇指刮擦珐琅搪瓷的壶盖,“你去我家,我才给你泡。”


  袁广泉依然迷茫的——面上还是笑着问说这不就是你家吗。


  “不是”他一本正经地提示,“潮州。”


  袁广泉恍然大悟一般,拿茶盏和他的茶壶碰杯,轻轻一声铿锵,“我当然会去呀。”


  黄名宇突然放下茶壶,哒哒哒拿来小柴犬挟住,又强迫式地从袁广泉身后抽出河马先生拖到自己这边,再顺手拢来几个白熊好方便淹没在玩偶堆里,似乎要借这些无害的毛绒生物构筑一道不可催毁的铁壁,抵御涨潮来了又去,海水漫上浅滩。


  “你太敷衍了,不管是什么也好,开心和不开心也好,你想或不想,喜欢或不喜欢,你就是敷衍,吃饭也敷衍,说话也敷衍,你不想听的不想干的就敷衍。”黄名宇学着袁广泉靠在朗姆身上,不自觉地捏着柴犬的耳朵,揪得此犬面目扭曲又滑稽,“你还记不记得我喜欢你啊,还有你也喜欢我,这么好这么巧,我真的,真的很开心……”


  星海男中低的头渐渐垂下来,尾调透着沙哑,低沉闷闭的夏天雨前悲伤的海。


  袁广泉放下茶杯,十分沉默地也低下头。他有点想越过小方几抱抱他,黄名宇看起来像老阿伯一样沉稳——大概喝茶又养生的缘故,可实际也不过二十二,年轻得一塌糊涂,还是刚刚离开学校的活泼不事故的小孩。


  他知道黄名宇在说什么,他刻意为之,顾左右而言他的事情心知肚明。他考虑了很多后果,大抵不如人意,本来想再走走看看,可是何宜霖和何亮辰轮番说教。


  “这事不能拖,”何宜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。


  “后果从来都不是该考虑的。”何亮辰发言。


  “不要管那么多”何宜霖一唱一和。


  “虽然……”袁广泉犹豫。


  “没有什么虽然啦,没有虽然就不会有但是。”他们异口同声,抵住袁广泉最后一道防线。


  


  于是袁广泉越过茶几,穿过层层玩偶堆成的城堡,把茶包糟糕的味道丢在一边,在夏末秋初,天气渐凉的日子里拥抱了黄名宇,为他擦拭闪烁的眼角,和房间里的歌声一同说,“来时高灯共彩舞。”


  


  “我想看潮水退了又去,往往复复。那种夏天的,温暖的海。”


  


 


  
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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